第七十二章-《颠覆妲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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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绽出淡淡的笑容,呷口茶,合衣靠坐在榻上,闭上眼,眉宇间掩不住的疲色。

    她看着那人对她毫不设防的样子,胸中竟有些揪疼,离动手的时间越近,她心底踌躇不安越盛。

    狂暴的风雪充溢天地,仿佛永远都不会息止,头顶乌云蔽日,不辨时间。

    姜尚在营帐内休憩片刻便起身整装,苏苏半卧在塌上,依然还是那身凉薄的夏装,眼眸半睁半闭的懒洋洋看他重新佩上雌雄宝剑,罕有的软语,“……不多休息一阵?”睡了还不足半个时辰。

    他意外的回头,随即面上微微一红,将被随意搁在案上的面纱重新待在她脸上,“已经休息够了。倒是你,若化作人形还是要记得戴上面纱,九尾狐天性擅魅,如今你正在渡劫,魔气外放,容貌若被瞧见,恐祸及六界。”

    苏苏捂住面纱,“便是你也抵挡不住?”

    “为何你认为我能抵挡?”他头也不回,微微苦笑。出营帐传武吉问话,“外面雪已深几尺?”

    “山顶上深二尺,山脚下风旋下去,深有四五尺。”

    姜尚淡淡抿起嘴,仗剑披发,重上高台……

    这一次,伴随着咒诀,不断肆虐的狂风暴雪渐渐和缓,天空中不断旋转的乌云边缘渐渐露出金光,而后一轮红日奋力一跃,撕开层层阴霾,以着无与伦比的热力急冲直下!

    笼罩整个天地的乌龙霎时化开,一瓣瓣一层层,以着无法抵御的姿态,以炙阳为圆心,从内而外渲染成一片灿烂的彤光……

    而姜尚,就这么阖眼安静地坐在这片流离霞光之下,仿佛要化作金身飞去……

    这宛如神迹的画面久久烙印在众人心中,在他们看来,姜尚就是上天所赐予西岐的仙人,将会辅佐天子,带领着西岐走向最终的辉煌。

    仙人都是这般美丽而强大的吗?

    对于他们而言,姜尚永远是不败的,是西岐的保护神。

    相较于山顶的祥和,岐山脚下此刻犹如人间炼狱一般。

    当数尺高的积雪被炙阳化开,一股股水流逐渐汇聚,积少成多……

    轰

    只听到山下一声巨响,庞大的洪流来势汹汹!一路上卷起被烈日曝晒得半龟裂的沙石,势不可挡的急涌下山去!

    轰!

    又是一声炸响。

    洪水中夹带着的恐怖泥石流与在山脚下安营的王师对撞!

    不过瞬息,整个微微凹陷的山脚被这致命的洪流瞬间填平!

    这一下看呆了这三千士兵,山脚下隐隐传来的商军们凄厉的惨叫,令他们汗毛都开始竖立起来……

    但这还不算完,低促的咒诀紧接着再度响起。

    伴随着这清冷而致命的喃音,狂风再度刮起。

    只见阴云再度密合,炽阳只是昙花一现,消失在天幕。

    这凛凛似朔风的狂暴风雪重临岐山,霎时间把整座岐山冻成一块汪洋!

    若说王师原先没被暴风雪冻死,后面的洪水泥石流也足以把他们给溺死砸死,可丞相还不放心,最后干脆直接把他们都冻成巨型冰块,一个也别想活。

    喝!真是好大的神通,好……狠的做派。

    想不到丞相瞧上去飘然若仙,原来行事,行事……那个,人不可貌相

    众将们心中战战然,下意识将姿态再低五十个百分点。

    姜尚看着底下将士们的脸色是赤橙黄绿青蓝紫,扬起声,“武吉,南宫适,你二人带二十名刀斧手下手,进敌营,缉拿首将。”

    二将心有切切焉,还拿什么,早死透透了吧。

    姜尚见他二人不动,“还愣着做什么?”

    心一凛,两人齐吼,“诺!”心惊肉跳的迅速跑去招人。

    姜尚微一挑眉,视线所过之处皆是一片片乌压压的后脑勺。

    是错觉么,怎么感觉今天每个人的头都低了很多?

    二将带着人马一咕噜跑下山后,没一会两手空空的又带着人跑了回来。

    姜尚道,“怎么了?为何空手而归。”

    南宫适捅捅武吉,武吉只得接过棒,支支吾吾的回答,“虽然带了刀斧手,但冰层实在太厚……压根凿不下去……”

    姜尚:“……”

    啊……忘记退冰了……

    等红日重新升起,化开冰雪。武吉与南宫适苦命的在一块块半融化的人形冰雕里找这次领王师西征的头儿。

    冻尸太多,严重妨碍进度。

    等一行人披荆斩棘终于杀到元帅营的时候……

    好家伙!这样也能逃。

    武吉与南宫适看着里面空无一物,附近营帐也是一般,所有武器炊具皆已不见。

    “这回不能再两手空空的交差了!”武吉苦着脸道,“不如我们换个职位稍高的兵将带回去给师傅?”

    南宫适面色比他更苦,“这一路上你有看到一个活口吗?去哪里缉人给丞相审问。”

    武吉默。

    师傅啊,既然你让我们下山缉人,出手好歹也悠着点嘛。

    话分两头,此刻邓九公邓婵玉各带着六千残部奔逃出五关。

    “爹爹……”扎营后,邓婵玉欲言又止,“数万王师如今只剩万余……爹爹你是决定回朝歌复命,还是原地等待闻太师的援兵。”

    “老夫自满大意,还未正式交战便未折了数万兵马……”邓九公双目赤红,伏倒向朝歌的方向,“老夫有负太师所托,有负天子厚望,如今还有何脸面回去,如何有脸面等待援军

    ?”

    “爹爹……”邓婵玉不禁泪流满面,料到此刻邓九公的盘算,对西岐恨意越深。

    “莫开口,吾心意已决。”

    邓九公召集众将,决意维持原计,领这批残部继续西征。

    而在邓九公决定背水一战的那刻,土行孙捏?我们的土行孙在哪?

    西岐街头……

    土行孙很哀怨的在蹲在路边……

    苍天啊大地啊!他又扑了空!

    原本挂了先行印兴冲冲奔来西岐要找那姜尚pk拳脚,谁知人家在数日前就偷偷领兵出了城,芳影无踪。

    现在该往何处走?

    土行孙迷茫的举目四望,娇小的个头搭配秀丽的脸蛋,教谁见了都以为这是个无助的迷路少女。

    在层出不穷的搭讪中,土行孙边走边懵懂的感叹:西岐真是个热情好客的地方啊~

    当年轻的周天子和军队主力终于到达岐山,将士们对着两边沟渠内漂浮着的冰块议论纷纷。

    沿途七十里,一路见到的浮冰由少至多,体积也越大。被酷暑折磨良久的将士脸上也渐渐带上久违的喜色。

    哪吒邀功道,“这般大手笔,定是师叔的神通!”

    姬发暗暗点头,有这般呼风唤雨逆转节气的神通相助,西岐果真是天命所归。

    姜尚早已率领三千将士下山迎接,姬发在远处看见飘荡的旌旗,便令人停下车撵,亲自下车迎着姜尚前去。

    “尚父,辛苦了。”

    姜尚应下不答,只引姬发往山上去,“还请王亲祭岐山。”

    姬发点头,山脚王师尸横遍野之景也看在眼底,“山川享祭,这本是正礼,应当的。”

    姜尚颔首,留下军队,与姬发带上数十个侍卫上山。

    姜尚只说是祭岐山,因此姬发不知道今日所祭的是封神台。

    排好香案后,姜尚设下祭文,武王拈香,山脚下那堆死得不能再死的王师遗骸就充做人祭,魂魄祭予封神台。

    既然姬发来了,自然原先被姜尚派去护卫姬发的杨戬、哪吒、雷震子……小师妹都来了。

    四双眼睛火辣辣的盯着下山的姜尚。

    他们皆是修道之人,加之苏苏正在渡劫期,身上妖气冲天,如何能瞒过。

    马诗诗绞紧手中的剑,愤愤然率先转头离开。

    杨戬只是一声叹息,随后也离去。

    雷震子拍着翅膀飞扑姜尚,“师叔,那妖女”

    话音未落就被哪吒一棒子打下来,“叫什么妖女呢!是未来师母。”

    “你,你……”雷震子好似第一次见到负心男真面目的悲情女,热泪盈眶,“你太令我失望了!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师叔他一定不会哒不会哒!不会哒哒哒哒~”泪奔飞走。

    最后原地只剩下哪吒,他无辜的耸耸肩,拍拍姜尚,坚毅道,“师叔!我挺你!”

    姜尚:面无表情。内心……羞~=v=

    苏苏:面无表情。内心……怒!--凸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迷路少女土行孙费了好大气力终于找到了组织,可惜还没等他求见,邓九公就挥挥手,让人径直带他去督粮。

    千里迢迢来西征,军队粮草自然很重要,今年大旱,王师所过之处的郡县压根没有余粮能让他们补充粮草,军粮没被反扒回去就算好了。

    强盛若成汤都开始捉襟见肘,西岐军的情势,当然更不会比王师乐观到哪里去。

    从岐山继续向南征伐,姬发听完督粮使的汇报,头痛万分,缺人又缺粮,离朝歌现在还有老大距离,怎么办?

    姜尚从容的稽首,“王勿忧。”

    果然,几个时辰后营外就有一个童子求见,只说是玉虚十二金仙门人,承上法器。

    姜尚使人将法器送到粮帐,不到片刻便传出米粮胀破了营帐。

    苏苏鄙视万分,缺人送仙,缺粮给粮,开外挂什么的最讨厌了。

    这样两支军队各自休整了半月,这日终于再度相逢了。

    邓九公如今只剩下万余兵马,西岐则是五万四千人,不得不说这一仗邓九公是彻底豁出去,宁可战死沙场也不愿回朝歌苟活。

    姬发问众将,“邓九公其人如何?”

    南宫适对他倒有几分欣赏,“邓九公,难得将才也。”

    姜尚笑曰,“将才好破,左道难防。”遂领兵而出。

    邓九公高据马上,看姜尚静静挥动令旗,数万将士立刻严格按五方而出,进退舒徐,纪律严明,斗志满满,兵威甚肃真堂堂之阵,正正之旗。不觉抚须嗟叹,“太公望果然

    名不虚传,无怪先来将士损兵折将,真乃劲敌也!”

    邓婵玉按马而出,“爹爹,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待女儿为父亲报仇!”

    邓九公殷殷叮嘱,“吾儿须要仔细。”

    “女儿晓得。”邓婵玉点好本部人马,至西岐阵前请战。

    “报!成汤营有一女将讨战。”

    传令官来报后,军帐霎时骚动起来……女将?这倒是稀奇!女子娇娇滴滴,不待在家相夫教子跑来战场跟一群男人作甚?

    哪吒管他是男是女,只要听到有仗打一律抢着答,“我来我来!师叔,弟子愿往!”

    话一刚落,哪吒突然发现周遭看自己的眼光蓦地诡异起来。

    “原来小哪吒长大了啊……”众将欣慰的摸摸胡子,有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感慨。

    哪吒一脸莫名地上了风火轮,出阵而去。

    阵前的邓婵玉眼见突然跑出个红衣小童,不由蹙眉,“来将是谁?”只见她红罗包凤髻,绣带扣潇湘。甲胄下芙蓉面貌,身形袅娜多姿。

    哪吒头一昂,“吾乃是太公望麾下哪吒是也!”心下暗暗扫兴,怎的模样这般娇弱,就算赢了也没有成就感呐。不由撇嘴,“不过是深闺弱质,焉敢阵前使勇!小爷也不想欺负

    你,还不速速回营,另换有名上将出来。”

    “你!”邓婵玉气得切齿面红,“区区小童辱我至此,今日受我一刀!”

    “咦?我什么时候辱你的?”咋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天可怜见,这口气对哪吒而言绝对算轻柔了。

    “闲话休提,看刀!”

    邓婵玉纵马双刀来取,哪吒火尖枪急架相还。

    二将往来,交接还未数合,邓婵玉暗忖:想不到这童儿意外难缠,干脆我先下手为强!

    于是蓦然后退,把马一拨,掩一刀就走,做羞愧状,“吾不及你……”

    “啧,女人!”哪吒很大男人的挥挥手,“早听我的换人就……”

    话未说完,那邓婵玉霍然扭颈回头,掌中五彩光芒一晃,正中哪吒脸上!

    “于是,你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之下,丢脸的被个弱质女子打破相?”苏苏拿着熟鸡蛋在哪吒额上搓搓揉揉。

    那张仿若傅粉的漂亮脸蛋被打得青紫一片,叫某只萝莉身大婶心的狐狸心疼不已。

    哪吒倚在美人香喷喷的怀里,被揉搓得喵喵叫,“当初不是你整日告诫我要怜香惜玉,欺凌弱女不是好男儿的行为,可是你看那泼妇,我好心放她一马,谁料她竟趁机偷袭……”

    雷震子站得远远的取笑他,“看你以后还敢乱听信人言,就说这妖女不安好心!”

    哪吒白了他一眼,不吭声。

    苏苏倒是笑了,指尖一戳哪吒额上的大包,“我看哪吒可没这么听话,就算真是闺阁弱女,惹了他,可别想他会乖乖忍着……”

    “嘶,轻点轻点……”哪吒吃疼得捂住额头,不甘不愿得吐实,“我也就……回敬给她一下乾坤圈而已……”

    苏苏黑线,这还叫而已?

    ……要知道当年的东海龙三太子,也是被哪吒一乾坤圈打死的!

    哪吒撅嘴,“好啦,小爷有控制力气,没打死她。”……不过其他可不保证。

    同一时刻,商军帅营正乱成一片。

    邓婵玉负痛难忍,进营时几乎落马,口中痛吟不止。

    邓九公见女儿重伤,闷在营中贴身守着,心似油煎,切齿深恨哪吒。

    可惜在岐山那场暴风雪中,邓九公伤了内腑,不能亲自上阵替女儿报仇。

    他旗下四将同聚在营中商议,“如今主帅小姐都带伤,军中高深修士也折损大半,恐不能取胜西岐,为之奈何?”

    正议论间,外面又报,“督粮官土行孙求见”

    邓九公思忖几秒,沉声道,“让他进来吧。”

    土行孙依言进来,向邓九公问安,听见帐后隐隐传来女子悲呼痛吟之声。

    土行孙疑惑的望过去。

    邓九公道,“是吾女婵玉,被哪吒打伤了肩臂,筋断骨折,各种药剂都用过了……皆无法将伤口愈合。今奉旨来征西岐,身边唯有这一女相随,谁知如此!”

    啊!是邓婵玉!

    土行孙双眼霎时发亮,虽隐约觉得声音有些不对,但他只当在伤痛悲哭中,声音有所偏差是理所应当,并未深究。

    此刻正是他表现的机会!土行孙上前一步,“小姐之伤不难,末将有金丹可一试。”

    说罢抓紧时机从葫芦里掏出一粒金丹,用水研开,取一片鸟翎刮下一块,由侍儿拿到帐后给她。果真药效神奇,只轻轻敷在伤处,真如甘露沁心,立时止痛。

    邓九公大喜,晚间在帐内摆酒以谢土行孙,众将共饮。

    酒桌上永远是最好讲话的地儿。

    宴席正酣,众人喝的是面红耳赤。土行孙打着酒嗝,大胆问邓九公,“主将与那姜尚见了几阵?”

    邓九公老脸羞红,“屡战未能取胜……”

    土行孙“啪”地一声按下酒杯,拍拍胸脯道,“若是当初主将肯用吾征,如今早已平复西岐多时了……”

    真正在军营里待了几天,土行孙才知道原来督粮官只是个送粮草的跑腿儿人物,哪里有建功立业的升值空间?哪里能……哪里能凭军功娶了邓小姐。

    邓九公不知他心中真正念头,看他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暗忖:此人必定有些真本事,若道法不深,申公豹也决不会举荐他……

    也罢,死马当作活马医,不如明日之战就让土行孙掌正印先行……尝试一番也好。

    次日升帐,邓九公对原先定好的沙场首将道,“将军今日可否将先行印让土行孙挂了?若他能成功,回师奏凯之时,将军也可以共享皇家天禄。”

    将军抱拳恭谨道,“主帅将令,未将怎敢有违?况且土行孙能早日建功,与国也是美事一件。吾情愿让位。”

    土行孙接到先行印后犹如被打了鸡血一般,浑身是劲儿。

    双方阵容才刚摆开,土行孙就牛逼吼吼的领了本部人马,奔杀到西岐军阵前,厉声大吼,“叫哪吒出来答话!”

    姜尚正与大王诸侯商议,听到今日又有人指明要哪吒出战,便令哪吒出城看看。

    这话正中哪吒下怀,可怜他自从昨日被邓婵玉打破头后,来往众将纷纷盯着他额上的大包取笑他,他待在营帐内是如坐针毡。

    蹬着风火轮出了阵,哪吒上看下看,怎么不见商将?

    难道他喊完话就跑回去了?哪吒伸长脖子,努力往王师营里看……

    “来者何人!”突然从下方传来一声厉呼。

    小哪吒低头一看,原来是个身量四尺有余的小矮子,拖着一根巨大的宾铁棍。这身高对男人而言已经够悲剧了,可他竟连马也不骑,于是……瞬间被淹没在西岐这群高头大马的将领中!

    哪吒昂起头,用鼻孔瞧他,“你是什么人,敢来大张声势?”

    土行孙将宾铁棍一竖,“吾乃邓元帅麾下先行官土行孙是也。”

    “土行孙……”哪吒仔细想想,“不认识!你为何指明要我答话。”

    土行孙一吼,拉开架势,“谁叫你欺负我媳妇!今日我定要将你擒回去!”

    哪吒大笑不止,把火尖枪往下一戳

    土行孙双手横棍,往上迎来!

    只听‘叮’的一声,哪吒眉一舒,原来这小矮子还真有两下子,不用担心没几下便玩坏了。

    土行孙仗着身矮优势,如同狂风中的小树般,灵活地左右晃动自己的身体,幅度微小,却每一次都能在火尖枪压迫而来的杀气重如游鱼般钻来钻去,时不时杀出个回马枪。

    而哪吒浮空蹬在风火轮上,若面对往日高大的成人,自然游刃有余。

    可今日他所面对的是比自己矮了半截的土行孙,使起火尖枪来,展不开手。

    土行孙与他战了一回,便跳出圈子,厚道的喊话,“哪吒!你长我矮,你不好施展,你下轮来,咱们身量相当,见个输赢!”

    哪吒羞愤,“小矮子你别得意!什么身量相当,我如今是没长大,等将来我长大了,一定把你甩出几条街去。”

    土行孙只道,“你确定你还能再长大?”

    哪吒被戳中死穴,跳下轮来,握着火尖枪冲将上去,“你这小矮子自寻死路!”

    土行孙身形一摇一变,灵活地遁入土中,三两步之内钻出来一棍打在哪吒脚下。

    哪吒凛然,急转身,土行孙又出现在他身后,在哪吒的小pp上又下了一棍!

    哪吒大怒,在他下一次探出头时脚尖猛然往地面一点,身形如箭般倒退避开

    仿佛脑后又长了双眼,哪吒这次停步后头也不回,乾坤圈直接往身后打去!

    土行孙一时不慎,差点被打中

    关键时刻,一道破空之声响起!

    伴随着这铿锵声,哪吒的乾坤圈被一枚黑羽打落,救了土行孙一条小命。

    “姑娘!哦不,邓小姐,你的伤好了?”土行孙扭头看见来人,双眼瞬间变成红心状。

    “……姑娘,小姐……”

    哪吒面色怪异的望向黑着一张脸的寐喜。

    寐喜恨恨皱眉,总有一天他会忍不住掐死这小矮子。

    好在土行孙还知道正事为重,抬手祭出捆仙索!

    寐喜默契十足,配合土行孙的进攻,在哪吒察觉不妙,欲退后时寐喜双手结印清啸一声!

    霎时空气中幻化出无数黑羽,隐隐聚合呈凤形,强大的威压从四面八方聚起,硬生生把欲退的哪吒逼得停滞一秒

    下一刻土行孙手中的捆仙绳爆出一声巨响。

    在场众人只来得及看见金光一现,哪吒便被平空拿了去。

    由寐喜出现到哪吒被捕的时间间距极短,杨戬雷震子相救不及,只眼睁睁见那土行孙伙同寐喜,下一瞬消失无踪。

    话说土行孙得胜回营,一转头就没了那邓小姐的踪迹。不过就今日所见,邓小姐的法术竟也精深非常,叫他心中的仰慕之情又飙升了十分。

    邓九公大步流星的出账,“听你这次生擒了哪吒!快快带上来。”

    土行孙一招手,军卒们立刻将被捆仙索绑得跟小猪似的哪吒抬上来。

    邓九公喜道“这使得何种拿法?”

    土行孙有所保留道,“各有秘法就是。”

    邓九公上下打量哪吒,令左右,“先将哪吒拘于后营,待吾飞书闻太师,再做定夺。”

    “诺!”

    待哪吒被押下去了,邓九公转瞬一改面上的肃杀之气,笑眯眯的拉着土行孙的手,命军政司给土行孙记首功,破格提拔至将军。并在营中大肆宴酒庆功。

    夜饮至二更,众将各自回寝帐,唯独土行孙还在陪邓九公把酒言欢。

    酒至三更,土行孙扛不住了,迷迷糊糊向邓九公吐露了对邓婵玉的思慕之情。

    邓九公喝得正酣,失言道,“土将军,若你能早破西岐,吾便将爱女婵玉许配给你!”

    土行孙听罢此言,满心欢喜,一整夜在床上滚来滚去,高兴得怎么也睡不着。

    翌日一大早,邓九公在土行孙出战前特地将他叫来,给予爱的鼓励,“土将军,望你早早立功,旋师奏凯,朝贺天子,共享千钟。”

    土行孙点头,想到将要取媳妇了更笑眯了眼儿,得意洋洋地拉拔着一干人马排开阵势,坐名要姜尚出来答话。

    姜尚随即出阵,众将分列两边,便见一个容貌秀丽如少女的小少年跳出来,大呼,“姜尚,你乃昆仑之高士,为何要入歧途,今日吾特来擒你!”

    西岐众将哪里会将他放在眼里,齐声大笑起来。

    姜尚倒是未出言讽刺,他向来尊重每一个对手,只温声道,“如此,我便静待进军如何擒吾吧。”

    土行孙弯唇一笑,毫无预警地猛然执棍劈来!拉开了大战序幕!

    姜尚以剑格挡,可一个在马上,一个于地下,与哪吒当初一般,姜尚手脚难以施展。

    如此三五个回合之后,土行孙重祭起捆仙索

    姜尚微眯起眼,看来哪吒上次便是被这法宝所虏。

    原本他身形已经避过,却在刹那之时,极为精确的翻身一跃,巧妙的将脚踩在捆仙索攻击范围内。

    土行孙大喜,机不可失,他忙轻抖手腕,绳索瞬间套入姜尚的脚踝!

    便见金光一闪之后,姜尚与杨戬相视一眼,这道光芒正而不邪,确有些古怪。

    他尝试以术法震断脚上的绳子,不料才刚一动作,便发现这古怪的绳子竟能吸收道法,被它缚中,任何攻击挣扎的法术皆如泥牛沉海,再无声息。

    这厢姜尚正舍身研究敌方的法宝,旗下将士们可皆被吓坏了,生怕丞相也像哪吒一般被虏了去。

    一时众将齐齐奋勇杀出营地,土行孙寡不敌众,只能恨恨扼腕,让他们将深具探索精神的太公望从他手里给抢回营去了。

    且说苏苏此时正盯着寐喜留下的黑羽发呆,他既已经来了,申公豹与闻仲也不远矣。

    上了狂奔的马车,如何能停下刹住?

    突然帐外响起一阵喧哗声,隐约听有人惊慌地提到丞相二字……

    苏苏一惊,下意识的立刻出了营帐。

    众将看到丞相的大帐内忽然跳出一只白狐,虽认出是丞相的爱宠,但着实讶异向来以国事为重的太公望竟然会在出征时带上家中的小宠物。

    也由此,众将明白了这头小白狐在丞相心目中的特殊地位。

    小狐狸踌躇了下,慢慢挨近被死死绑缚住的姜尚。

    那绳索也不知是怎么绑的,几员猛将蹲在地上如何解也解不开。

    有性急的,干脆拔出大刀,用力割绳子。

    才割了几下,突然小白狐低叫一声,一口咬向握刀的大将!

    “嘶!”这员大将急急收回手,手背上还是被咬出两个深深的血洞,“哎!这畜生怎么突然咬人。”

    白狐眼中红光一闪,那员大将已经在丞相刹那间冷冰冰的视线下讪讪低了头,讨好的冲小白狐露出憨笑,“没事没事,咬得好咬得好,以后想磨牙了还找俺!”

    旁人意识到白狐突然攻击应该事出有因,细看之后才发现,那绳索竟然已陷进肉里了!

    姜尚道,“看来此绳不可用外力切割,否则会越收越紧,直至绞杀掉被缚者。”

    晚了一步赶来的马诗诗只听到他的最后一句,不由泫然欲泣,“师兄,我去找师尊相助!”

    姜尚道,“不必劳烦师尊,尚自有办法。”

    “又是因为她吗,”马诗诗道,“师兄是担心若师尊来探,会发现端倪,是吗。”虽然是问句,但她用得已然是肯定的语气。

    场面一时有些僵持起来。

    众将完全没想到竟会在这种场合听到丞相的风花雪月……原本他们还以为丞相爷也像仙人那般没有七情六欲,谁料原来仙人的感情生活还更劲爆,恋情多角秘辛迭出。

    在一片暧昧的沉默中,姜尚轻轻对马诗诗道,“师妹,进来行军赶路辛苦了。你累了,先回帐歇息吧。”

    马诗诗咬紧牙关,微涨红了脸,不动。

    此际帘帐猛然被掀开!

    年轻的武王姬发收到姜尚被缚的消息,正惶惶亲来帐内看他,他神经可比钢筋,完全没察觉营帐内的微妙气氛,径自飙泪奔到姜尚身份,“尚父!”

    俨然在文王去后,将太公望真心当做父辈来敬爱。

    “孤不知有何罪,天子屡年征伐,竟无宁宇。兄父皆丧,内外忧患,尚父今又如此受苦,使孤日夜惶悚不安……”

    这般情境马诗诗自然无法再留下,她看向那只妖狐,此刻它双眼怔怔地盯着师兄,察觉到她的视线,它转过头,琥珀色的眼眸无悲无喜,只是平静的注视着她。

    我究竟是哪儿不如你?

    我究竟是哪里输给了你!

    马诗诗转头,独自离开营帐。

    若是……

    若是你没有出现就好了,若是……你从来没有出现就好了。

    若说没奇缘,今生偏又遇见他。若说有奇缘,如何心事终虚话

    一个枉自嗟叹,一个空劳牵挂。  一个是水中月……一个,是镜中花。

    “师叔!此绳是捆仙索。”

    杨戬在姜尚被绑后便急急四处寻访道友,探问这究竟是何法宝?终于,让他探出这是惧留孙的独门秘宝。

    惧留孙……

    哪吒雷震子也识得惧留孙,不由惊讶道,“惧留孙师叔怎会害姜师叔,绝无可能。”

    姜尚颔首,“这捆仙索或许是被土行孙所盗,惧留孙绝无可能使人拿捆仙索对付西岐。”

    毕竟惧留孙是玉虚宫的人,怎会帮着外人拆自家师尊的台。

    苏苏翻了个白眼,惧留孙当然不会,可他那个好拐无比的笨蛋徒儿土行孙,他会。

    这个不知道给自己师傅惹下大麻烦的土行孙此刻很黑皮,回营后邓九公一听他连姜尚都被绑住了,朗笑道,“但愿早破西岐,旋师奏凯,不负将军得此大功也。”

    土行孙挠挠后脑勺,会人家对自己这么器重,便想投桃报李,“元帅不必忧心,末将今夜进西岐,杀了武王、姜尚,将二人首级带回来,进朝报功;西岐无首,自然瓦解。”

    邓九公道,“西岐守备森严,如何进入?”

    “昔日吾师传我地行之术,可行千里。这有何难事?”只要早早把媳妇嫁予我就好~

    是夜,杨戬呈上惧留孙送来的符印,“师叔,用此印可以将捆仙索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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