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心中出现这句话时,原随云突然感到了几分难以形容的趣味,以及淡淡的恼怒。 原随云不否认他的自认不凡,但是在徐哲的心里,哪怕他是徐哲费心费力、相处最久、处的最好的病人——可他原随云,其实与徐哲医治过的任何一个人都没有区别。 样貌、身份、地位、财富…… 这所有的一切,徐哲皆不在乎。 甚至是他们朝夕相处五年、以友人相伴相知的情谊,徐哲也不在乎。 这个人在演戏,自己也毫无所觉的演着戏。 就如他原随云一样。 无争山庄的世家公子,与蝙蝠销金窟的蝙蝠公子,世人谁能想到,这两者竟是同一个人? 与之不同的是,原随云是有意的,而徐哲是无意的。 无意比有意更加可怕。 而一个如此冷漠的人,江湖民间竟然个个都把冷心当热心,将颜医当成了活菩萨? 人之一生,对于大多人来说,不过浑浑无为,碌碌噩噩,愚昧一辈子,便也就过去了。 ——这个人,与他是何其相似,又是如此不同。 原随云难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但他的确感到了一种难言的愉快,让他开心的不禁放声低笑起来。 原随云对徐哲的好奇心一直都在,但这股好奇,从这一刻起,比以往的任何一刻都要来的浓烈。 而真正让原随云讶异……非常讶异的一件事,发生在徐哲定居在无争山庄的第四年。 他并不是第一次用药浴了,但往常只是徐哲将药材放入热水当中,之后便留他一人在桶中浸泡,直至水温冰凉,药味散去,便再次沐浴更衣,之后才由徐哲予己按摩针灸。 一年前,也就是徐哲身在无争山庄的第四年,徐哲便换了种做法:得需在浸泡药浴之时,便施以针灸刺激穴位。 简单来说,曾经,是原随云先将自己洗白白啦,徐哲再去在随云巨巨身上扎啊扎啊扎。 但改良之后,便是随云巨巨洗白进行时,徐哲就得在随云巨巨身上扎啊扎啊扎。 这改良的药浴,前后用时约有三月稍多。 而在这三个月中,借由一次意外,原随云发现了一件他未曾想到的事情。 与其说是未曾想到,倒不如说是不可思议。 自从在无争山庄住下之后,哪怕穿的是最好的衣裳,用的是最软的被褥,用的是最好的吃食,徐哲却无一日不疲惫,无一日不面色苍白。 盖因徐哲太累,这疲惫,不止源于*,也源于心灵。 四年以来,原随云的双眼始终无甚明显成效,只因为这一点,徐哲对他,便在不知不觉间逐渐充满了愧疚与痛苦。 瞧,徐哲此人就是如此的矛盾,这愧疚与痛苦皆是真的,但若他原随云在下一刻意外去了,徐哲或许会感到悲伤、遗憾,但他又或许连一滴泪都不会流下。 药浴的时日,都是固定的。 饭后半个时辰开始,浸泡三刻,每七日中得需药浴三次。 通常,徐哲在他浸入木桶的两刻过后,才会只身里衣而来。 他靠在木桶内侧,徐哲则坐于木桶外侧,片刻过后,他的头部、眼部、以及颈部,便会被根根银针所扎满。 ——往常来说,大多是这样。 但那段日子,却有所改变。 眼疾并非意味着毛病皆在眼部,你头痛,那毛病也不一定是在头部。 人身是一个整体,血液交错循环,经脉相连而串。 那一个月中,其针灸的部位,不仅仅局限于胸部以上,最最深处,甚至能扎针至大腿之下。 那日,并非是初次下扎至根部。 那日的情景,原随云至今也得记得非常清楚。 最初,是与往常无异的门扉扣上的声音。 随后,是那已经听了四年也不觉得腻烦的声音。 “随云,抱歉,我来迟了。” 水流声哗哗的声音响起,几片草药花瓣静静的飘在原随云的掌心当中。 原随云闻声转头,转向徐哲所在的方位,眉宇不由微紧,沉声道:“阿哲,你……”你的声音很疲惫。 屋中的热气,比之两刻前,已经消散了许多。 徐哲眯眯眼,那人影熟悉,在残存的热气朦胧中若隐若现。 身为富家公子,又是练武之人,原随云的身材自然是好的不必多言。 徐哲走上前,毫不在意的在原随云胸上摸了两把,他咳了两声轻拍脸颊,只求不要显得太过疲惫。 徐哲取笑道:“随云,以后若是当真能看到了,你可千万不要在沐浴过后去照镜子。” 徐哲夸人夸的很是委婉。 原随云无奈笑道:“那若是我日后当真能视物了,阿哲你岂不是要时时刻刻戴着面具以作遮掩?哪怕并未真正看过,随云也自认容貌不差,但比之美若天仙下凡的颜医,却是——”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