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柳花渡-《折锦春》


    第(2/3)页

    “郎中令,依仆之见,您大可不必忧心,可放胆行事。”刘先生的声音响了起来,语声平缓,不见起伏。

    程廷桢抬起头来,沉声道:“还请先生解惑。”

    刘先生便自座位上站了起来,踱步行至窗前,望着窗纸上晃动的烛影,悠然地道:“仆所言者,唯一字,曰势。以程家当今之势,郎中令……已然没有犹豫或迟疑的条件了,明知或许有诈,也只得行险。”

    此言一出,程廷桢的面色便黯淡了下去,怔怔地看着案上的烛火,半晌无语。

    这道理他如何不懂?

    可是,明知如此,他却仍旧希望着,能够有一线回旋余地,而不是被人这样牵着鼻子走,却毫无反抗之力。

    他的面色一点一点地灰败了下去,眸中悄然划过了一丝悲凉。

    刘先生说得很对。

    他们程家,的确已经没有那个资格去犹豫或迟疑了。

    除了一个姓氏,程家几乎是一无所有。

    程廷桢膝下的几个儿子,大的无一成器,皆是庸碌无为之辈,就算花重金延请名师教导,天份上的欠缺却是人力不能改变的;而小的却又太年幼,没办法立刻就撑起家业。

    一个家族,若是长达十余年不能接续其势,则落底后再重来的难度,将会极大。

    现成的例子便是钟家。

    就因为族中子弟凋零,如今的钟家已经不能算是士族了,只能靠帮秦家打理产业过活。

    而他们程家,若是没有他补上了郎中令一职,只怕还不如钟家。

    钟家虽没落,这些年在秦家的照拂下,家底却是颇丰的。而他们家程的家底,却是已经薄得快要撑不住了。
    第(2/3)页